過去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可能看到過網上發生了很多為了賺取流量,為了博觀眾眼球不擇手段的事情,各色人等也因此可能賺得盆滿缽滿。但我們當今是“回到常識”的時代,大家要有這樣一個尊重常識的意識——唯流量論的好日子將慢慢衰退。其實這也是我們現在互聯網公司或其他新經濟公司面臨的一個困境,因為他們在過去很漫長的一段時間里都是一招鮮吃遍天,迷信流量至上——確實很長一段時間里,有流量就有客戶,有訂單,有生意,進而有估值,能講資本故事。

曾幾何時,這一類公司在過去十幾二十年內成為了企業里面難得的一股清流,它們基本上不靠金融支持,不靠銀行放貸,某種意義上講,他們沒有金融原罪,這類公司就是互聯網公司。在過去的十幾年里,我們看到無論是阿里,還是騰訊,或是美團,它們的業績都是在急速增長。實事求是來說,它們的價值還是很突出的。它們創造了一個不需要靠金融機構借貸,能自力更生發展的企業——互聯網金融業務除外。而換成傳統企業,不管它是央企還民企,也不管是誰做銀行行長,它們的極速擴張之路都離不開跟銀行借錢,幾乎是一定會不擇手段地用最低成本把錢從銀行借出去,作為它們的擴張資金。

荒唐的“唯流量論”好日子肯定不能維持多久

說到這里,要提醒很多人往往忽略了的一個現象——改革開放以來,在中國以往做的大的企業,大多數是靠猛加杠桿起家的。不管是做電解鋁,做外貿,還是做房地產,他們往往都需要向銀行或其他金融機構不斷的借錢甚至不擇手段的借錢。他們之中佼佼者的超常規發展,穿透來說,實質上離不開銀行等或明或暗的金融機構的支持。因此我們說,在過去二三十年里面,絕大多數行業里面,做得大的企業無一例外一定都是在向銀行或其他金融機構不斷地借錢,不斷地借錢,用非常低成本借錢去發展企業,抬高商品與服務價格,最后甚至制造出很多泡沫,他們實在不行就把壞賬扔給銀行,這也是為什么中國的銀行股估值一直不高的原因,大家都不知道這里面有多少壞賬。

互聯網公司為什么一度市值估值那么高?為什么那么有成長性?為什么一度贏得眾多投資者和用戶的莫名的發自內心的好感并獲得投票支持?因為第一,它確實對投資者和用戶有用,第二,它不是靠信貸擴張,而是真實地靠互聯網技術推動起來的。當然,這是好的一面。但硬幣是有兩面的,另外一面是它的發展離不開大量對人性,對社會,對(受過大專教育只有幾個百分點的)人群,掠奪性開發人口紅利。

所以,我們也能看到,在之前的流量崇拜的時代,有各種網絡不斷地刺激,各種震驚體,讓大家沉迷閱讀,沉迷點擊,沉迷觀看,這樣就達到了他們獲取流量的目的。其實這里面也有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即流量是不分學歷和能力的,比如一個清華北大的畢業生,無論他有多厲害,在這些互聯網企業眼里也只是一個流量,而且要吸引高學歷的你也只能獲取一個流量,但我如果吸引一千個初中生,我就有一千個流量,即使這一千個初中生里面或許只出一個清華北大畢業生。但從流量的角度相比而言,一千個流量拿到資本上的估值肯定比一個清華畢業生的一個流量值錢。這個計算方式看上去很荒唐,但是實際估值也就大概如此。小到之前的咪蒙亂象,還有飯圈的各種荒唐事件,也都是與唯流量論密切相關,煽動情緒販賣焦慮的背后,也就是為了流量、綁架網民。

從這個角度講,互聯網企業是用一個很原始,很笨拙的辦法,解構了市場正常發展的意義跟價值。所以唯流量論在過去一段很長時間里主導了互聯網大廠的思維,很多中小互聯網企業就是為了導流而生。比如阿里收購一家公司就想方設法,把它裝進淘寶天貓的體系,讓它朝淘寶天貓導入流量,它們的邏輯基本都是這種。很多本來的互聯網公司被平臺收購之后都活得不好,就是因為流量邏輯被推到了極限——因為它并購之后的整合目標,都是為了導流,自然動作變形,忽略基本的商業規律,被并購公司的獨立正常發展也變得很艱難。這是一個很夸張的事情,也是個典型的反常識例證,但是在中國互聯網歷史上,它們的十幾年就這么過去了。

現在有關部門對互聯網巨頭的各種反壟斷出手,也是非常有針對性的。核心就是之前的唯流量論已經到了市場難以接受的地步,它一定程度上破壞了市場秩序,扭曲了社會的價值觀,對社會而言已經是個弊大于利的東西,已經到了規模效應反動的時候。所謂的流量更多的是消費互聯網,是一個所謂的野蠻地推,數人頭,割韭菜的事情,它的衰敗也是必然。長期來說,互聯網巨頭也要學會與實體理性共存,只有回到原點,回到現實中來,讓互聯網賦能實體經濟。因此唯流量論的日子肯定是不能維持多久,希望大家記住這個常識。

正視流量,注重品質,親力親為

當然,今天的企業家都得學會沒事不惹事,有事不躲事。唯流量論的好日子不存在了之后,企業家怎么辦?首先,企業家們要多了解常識,當然更多的是要看有品質的信息,有一個獨立思考的能力,并把對常識的判斷權跟決定權掌握在自己手里。

其次,如果你還是在創業期間,概念可以有,但不能把自己忽悠了。不管是現在的源宇宙還是區塊鏈或者其他任何項目,你都可以干,但是你要明白概念是概念,現實是現實,你要知道概念實施起來的成本和你愿意付出的東西之間的距離,現在真的不是不擇手段,不顧一切的去干這個事兒的時候。

最后,企業家們不要想當然,需要多問幾個為什么。不要想當然地以為以前別人怎么做,自己就跟著怎么做,常識時代需要創業者自身羽翼豐盈,親力親為,踏實行事,不可再輕信任何捷徑。

作為最成功的發明家和商人之一的愛迪生說過:“實現任何有價值的事情的三大要素是:第一,努力工作:第二,堅持開放性:第三,常識。”假如你是一個具備基本常識的企業家,或許在你的商業發展之路上能夠讓你避重就輕,少走很多彎路。

一切唯數據為圭臬,肯定是誤區。健康的流量僅是直觀的十萬加、百萬加甚至千萬加的點擊瀏覽量嗎?答案是否定的,但不可否認,大多數企業對于互聯網的認知還都停留在這個現象層面。

本質上,流量其實是每個個體的人,是能為產品買單的消費者,甚至是即將或已經完成買單的消費者,而遠遠不止是簡單的打工人、躺平者、工具人等粗糙的互聯網標簽所能概括的,這些標簽既是流量的產物,也是時代潮流的裹挾,但終歸是片面、表象的泡沫。流量里的每個個體都是感性與理性的綜合體,是一個時間和記憶的綜合體,是有多元維度需求的個體。

在正本清源之前,流量生意者們只看數據,鮮講人本。在未來,成功的新經濟公司,重視流量,也要重視質量。高質量發展,它本身也是個系統問題。企業在這一點上注重質的發展,那么它往往可能在創新、在科技的發展上,也會比較注重質的提高。

重視實體,注重線上和線下的有效融合

過去企業不做線上,不做平臺,好像就會被歸入產業鄙視鏈底端,但是現在的情況是,如果企業只做流量生意,贏家通吃,脫離實體,那才是“離經叛道”。其實從某種角度而言,流量和實體也不可分割;流量是發展、做大做強實體店的好工具,實體也能讓流量更真實有效、可持續,讓需求生動可見,讓生意更帶生機。

怎么找到線上和線下的有效融合點?還是要回到根本,回到客戶的需求上。比如在開放上做出讓步。

流量和渠道、平臺,猶如魚和池塘、湖泊和海洋,但生態需要的就是開放、共通,國家要求規范開放的平臺這一舉動,已預示未來將會是去中心化的平臺倡導,這也是流量的另一種回歸。

流量時代,無論是在哪個平臺,可能都存在著流量“二選一”的現象。互聯網狀態是封閉的,流量自然也是被防守、被孤立的。而如今開放互聯網生態,是流量生態的巨大變革,更是對唯流量論的撥亂反正。

尤其在政策和用戶訴求的引導下,企業只有真正滿足用戶需求,提升商品流通環節的效率和體驗,構建核心競爭力,才能贏得市場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