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些傳統文化是需要進行傳承的?
“這是一場沒有掌聲的音樂會,千萬別給我們鼓掌,請把掌聲留給我們的先輩,留給我們的文化遺產。”低男中音歌唱家沈洋說。
為了這場不設掌聲的音樂會,沈洋準備了十多年。10月21日晚在上海交響樂團音樂廳,沈洋聯手演員王耀慶、鋼琴家張奕明,共同帶來“玉亦萬重——歌中的唐詩之路”,向悠揚的中國詩歌文化致敬。
現場,沈洋用漢語、英語、德語、法語、俄語、捷克語、瑞典語等7種語言,唱響了22首以唐詩為藍本的藝術歌曲。其中,90%的作品為中國首演,美國作曲家尼科洛·安森為韓愈《山石》所作藝術歌曲為世界首演。
沈洋
“最有趣的是誤讀”
近些年,沈洋開始有意識地關注世界各國作曲家以中國元素、中國故事為基礎創作的音樂作品,發現林林總總超過500首,其中根據不同翻譯版本的中國詩歌所作的藝術歌曲,堪稱精品中的精品。
19世紀中期后,西方文化開始源源不斷輸入中國,與此同時,中國的古詩詞成為當時正在海外興起的“中國文化熱”的焦點。從莊延齡、翟里斯等來華漢學家,到癡迷于中國文化的漢斯·貝特格、阿瑟·韋利,他們用自己的母語編譯了包括唐詩在內的大量中國詩詞,而這些譯詩又為當時西方作曲家的音樂創作提供了新的靈感。
比如有著猶太血統的捷克作曲家帕維爾·哈斯。他是雅納切克的學生,曾被關押在奧斯維辛集中營,1944年被毒氣殺害。人生中的最后時刻,他寄情張九齡的《望月懷遠》,傾情譜曲,在音樂中注入思鄉之情和對生命的渴望。
李白的《春日醉起言志》人氣甚旺,在音樂會上以德語、英語、漢語出現了三次,而音樂上的處理完全不同:瑞典作曲家埃米爾·馮·舍格倫譜寫的德語版,就像一個留著大胡子的歐洲大漢在唱飲酒歌;英國作曲家西里爾·斯科特譜寫的英語版,有一種英國紳士的微醺;中國作曲家葉小綱的漢語版,則有中國人特有的內斂和隱忍。
今年年初,沈洋向美國作曲家尼科洛·安森發出創作邀約。這位“中國女婿”常住天津,不僅中文說得溜,還有一個中國名字劉家承。只用三天時間,他就為韓愈的《山石》譜完了曲,“大家很喜歡!他對中國古詩的把握不遜于中國作曲家。”沈洋說。
中國詩詞在轉譯的過程中難免會出現二次想象和誤讀。比如李白的《宴陶家亭子》,法譯本曾將“陶家亭子”錯譯成“陶做的亭子”。這首輕快的詩后來被包括尤利烏斯·倫特根在內的很多作曲家譜曲,因被馬勒的《大地之歌》當作唱詞,更是在世界范圍名聲大噪。
“文化最有趣的地方恰恰是某種‘誤讀’, 和‘誤讀’中產生的一種新的美好。”沈洋笑說,“有時候我們要允許這種‘錯誤’,不斷修正也是一個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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